你知道日本福冈工业大学吗?
1976年,我高中毕业的暑假去日本访日期间,在福冈市立图书馆里偶然发现了一本《汉语大辞典》(收录了大概十万条词汇的巨著),当时就被震惊到,因为国内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么全的词典呢!于是我就每天都泡在那儿,查了一个多月的词典。 那时候刚结束文化大革命不久,整个国家百废待兴,能买到国外出版的图书和杂志都很新鲜。
图书馆是公用的,每天来的人很多。有一次,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中国女人也来到了书架前,我也凑了过去,她看到了我手中的书,就说那是一本很好的书,然后问我是不是华侨,住在哪里等等。 我问她为什么问这些,她说因为她也是从海外回来的,现在回国搞研究,并递给了我一张名片,上面印着“福冈大学文学部”字样。 我说我很喜欢那个词典,可是家里没有钱买。 她说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借去看,反正图书馆里每天都有好多人看。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……
她的中文名字叫黄倩,是南京金陵女子大学的毕业生,因为文革被下放到东北劳动,后来终于回京,进了福冈大学。虽然她会说一点日语,但是还是中国人交流起来比较方便。我向她请教了好多问题,特别是日本的语言和文化。
有一天,她告诉我她们系有一个中国的留学生要自杀,让我赶紧去救救他。 我连忙赶过去,只见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趴在桌子上,眉头紧锁。我叫了他几声,他却没有反应。我想把他抱起来让他躺下,他却突然坐了起来。原来他是假装自杀!看到我来了,就马上站起来,红着脸对我说了谢谢,他的日语流利极了。
他就是蒋平先生,我的同校校友,比我们低两届。他之所以要自杀,是因为他觉得在日本没有意思,想回国来。 黄老师对他非常失望,批评他为什么不努力学日语。他说日语已经很流利了,而且大学四年的课程他都修完了。再呆下去也没有意思,还不如早回去好…… 他很快就回了国,据说现在生活在北京,已经退休了。
而黄老师后来还继续在福冈大学任教,直到我再去日本的时候,她已经退休,回南京定居了。